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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裁判4什么时候动画化

【婷强】【兰婷】谈了五年的女友竟是异性恋

本来就是想把之前的脑洞扩写一下结果扩成了一万字(?)是致命女人au的我流高家impart清水版,三观不正注意。强性转,前半段婷蔷后半段兰婷,中间夹杂着少许欣蔷和一点点盛单箭头蔷。没有文笔逻辑,通篇都是雷点ooc,下面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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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婷是在两千年那会儿认识高启蔷的,她们的第一次会面远称不上愉快,第二次陈书婷就沦陷了,单方面的。那时她正在公园里散心,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头就看到那个穿着不合身的大码西装的卖鱼妹站在自己身后,露出一脸透着憨劲的笑容,身边还跟着她那个拖油瓶弟弟。


“你想干嘛?”陈书婷立刻警觉了起来。鉴于她俩上一次碰面以自己差点勒死对方而收尾,脑内警铃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卖鱼妹的尾音上扬,憨傻中显露出一丝质朴的快乐,同时手上递过来一个袋子,“之前把你司机的地址透露给徐江,是我们的不对,我和弟弟向你赔礼道歉。”


陈书婷半信半疑地打开袋子,里面黄澄澄的橘子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晃得她直皱眉头——故意找茬?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她挑起一根眉毛看向对方:“橘子?”


“啊,”卖鱼妹的笑容没有减下去半分,完全没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朋友种的,很好吃,你尝尝。”


是真傻。陈书婷在心里下了定论,好感度也往上窜了一节。


久筑的心房一旦放下,再继续攻城略地就轻而易举了。陈书婷一边看着高启蔷帮她把剥下的橘子皮塞进袋子再小步跑向垃圾桶的贤惠背影,一边听着高启盛那炫耀般的口气讲述自己姐姐的前半生,动了恻隐之心的同时也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点:“你姐这么大人没谈过恋爱?”


高启盛嘿嘿地傻乐:“没,我姐只顾着拉扯我和妹妹了,没心思谈。”


心思单纯,责任心强,这就是陈书婷对高启蔷的第一印象,但她对高启蔷空白的恋爱经历有一套完全不同的解读。她的目光依旧放在丢完垃圾小跑回来的卖鱼妹身上,眼神温柔了不少,脑中的警铃是完全平息了,姬达却滴滴响了起来。陈书婷喜欢女人——这在建工集团上下是一个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当初她和白江波结婚纯粹是为了找一个好操控的傀儡,关键时刻能丢出去顶罪,两人结婚七八年连房都没同过,更别说要孩子了。高启蔷的出现给了她开启一段全新人生的机会:反正都是找个傀儡过日子,何不找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呢?


她心下有了主意,于是接下来的发展顺理成章:她将高启蔷引荐给了陈泰,成功给自己认了个干妹妹,当天下午就拉着对方去逛了街,给卖鱼妹从头到脚置办了几身新行头,杂乱的卷毛也被重新打理了一遍。晚上又带着她来到自己常光顾的餐厅吃饭。看着高启蔷生涩又拘谨地努力保持着仪态的样子,陈书婷觉得又好笑又可爱,忍住了揉揉对方脑袋的冲动,把之前在美容院和理发店办的会员卡塞给了对方:“知道怎么打理自己了吧?以后再有需要,自己去就行了。”


高启蔷抬头望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她黑眼珠本就大,一有泪光连眼白都看不到了,像颗流泪猫猫头:“陈姐,谢谢你…我,我活了快三十岁了,只会卖鱼,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以后一定报答你…”


陈书婷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最终还是揉了揉高启蔷柔顺的头发,又往对方碗里夹了不少菜,“行了,以后有的是你报答的机会,先吃饭。”语气温柔得自己都吃了一惊。


再回想起那天,想给自己一耳光的不止有高启盛,还有陈书婷。


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快得像火箭,陈泰把高启蔷交给了她来带,于是自那天后每次陈书婷跑项目都会拉上高启蔷,尽可能地让她多学点东西。高启蔷头脑活络又好学,这让陈书婷对她感到怜惜的同时又多了几分欣赏,好感度又窜上去不少。两人的性子也十分处得来,甚至不需要半点磨合,这几乎能称得上是一件怪事,要知道陈书婷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和她亲近些的或多或少都被她吼过,能忍受她性子的人也不是很多,连白江波这么窝囊的男人也曾经被她骂得摔门而出,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高启蔷不同,她不是没犯过错,惹祸的时候也会被陈书婷点着额头责骂一两句,但她既不会反驳也不会低声下气地认错,而是会故意装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假模假样敬个军礼:“是,陈书婷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陈书婷拍了一下她圆圆的后脑勺,却也忍不住被逗乐了,火气真的消下去一半。


不到两个月两人就成了能互相打趣的朋友,高启蔷太让她满意了:聪明努力,脾气好而不无聊,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包容至极。加上这段时间的打理,高启蔷已经差不多褪去了那层卖鱼小贩灰头土脸的壳,活脱脱一美人胚子。就在陈书婷思考着该找个什么机会表白的时候,高启蔷却成了捅破窗户纸的那一方。当时她们刚拉来一个大项目,两人私下里去了她们常去的那家馆子庆祝了一番,顺便喝了点酒。高启蔷打发走了来接她们的司机,挽着陈书婷慢悠悠地散步在空荡的街上,走着走着突然笑出了声。


“事儿干成了这么开心?”陈书婷也笑了,柔声问着,顺手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高启蔷摇摇头,没有说话,过了两秒把脸凑到陈书婷前,轻轻吻上了她。


“我是…我是因为认识陈姐而开心。”路灯的光倒映在高启蔷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她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为这个唐突的亲吻道歉。陈书婷用一个更深的回吻打断了这份犹豫,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她们二人就只是不断地用嘴唇触碰对方,再分开,再接触,柔情缱绻难舍难分,直到高启蔷因为缺氧扑在陈书婷的怀里,脸埋在她的胸前,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好像做梦一样哦。”声音隔着衣料闷闷地传来,陈书婷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手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是啊,好像做梦一样。”


回想起这个晚上,陈书婷恨不得再给自己一耳光。


如今是2005年,距离两人确立关系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陈书婷老早把最初扶持个傀儡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心甘情愿地把一大半事业交给了高启蔷去打理。如今的高启蔷也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点当年的落魄模样,呼风唤雨春风得意,不仅靠着出色的能力在京海市这片腥风血雨中搏出了一片天地,成功当上了建工的总经理,连品味都随着节节攀升的地位提高了不少,把自己捯饬得花枝招展明艳动人,身边也多了一大票追求者。唯独在陈书婷面前她才会变回当年那个总是黏着陈姐的可爱妹妹模样,一个劲地钻在她怀里嬉皮笑脸地撒娇:“我看不上他们,只有婷婷是我老婆,婷婷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陈书婷翻了个白眼,却对此十分受用,把高启蔷搂得更紧了些。此时的她还是幸福的,她和女友二人的前途一片大好,女友又对自己百依百顺,爱意一点一滴融化在两人的日常中,凝结成了坚固的纽带,牢牢地将她们系在一起,俨然成了一对只有死亡才能分隔开的命运共同体。然而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能打破爱情纽带的东西太多了,死亡只是其中之一,高启蔷和安欣的开房照也是其中之一。


陈书婷着实尽到了一个体贴伴侣的本分,她在收到装着这些照片的匿名信封的时候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却还是压抑住了快要喷发的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说不定他们俩只是订了个房间讨论公事;万一照片是经过后期处理的呢?最近photoshop技术很发达,老高被人陷害了也说不准,寄照片的人纯粹是想挑拨我们两人的关系…陈书婷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两天,脑内把高启蔷出轨之外的可能性想了个遍,然后这些幻想在亲手抓了个现行的那一瞬间被打得稀碎。


那画面实在称不上体面,就在她让手下撞开房门的那一刻,衣衫不整的高启蔷正在把同样衣衫不整的安欣往床上按,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高启蔷见到陈书婷来了,吓得急忙撒开安欣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而安欣则是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脸上的情绪比起惊吓更像是疑惑,似乎不知道自己和女友开房碍着谁了,他一脸无辜地看着站在门口怨气都快溢满整个屋子的女人,小声问了一句:“陈书婷,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这也难怪,她们俩本就没有把关系公之于众,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知道,看来高启蔷完全没和安欣提过自己。陈书婷不是那种会相信山盟海誓的恋爱脑,这个时候却也开始后悔没在两人刚交往时逼着高启蔷发些类似于“出轨我就天打雷劈,出轨男人我就碎尸万段不得好死”的毒誓。她看了看大脑处理器接近过载的小警察,又望向地上一脸可怜相的女友,冷冷抛下一句“高启蔷,你真对得起我啊”,咣的一声砸了门转身走了。


她猜测安欣最终还是得知了真相,因为就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间内传来了小警察震耳欲聋的哀嚎:“高启蔷!你为什么不早说啊啊啊啊——!!”


陈书婷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家,高启蔷每天打来的几十条来电她也完全不接,一想到女友的事她就心烦意乱,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到工作中不去理会这一堆破事。直到五天后她的手机上出现了另一通电话,是高启兰打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摁下了接听键,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小兰的哭声立刻从另一端传了过来:“嫂子,你快回来…我姐不知道怎么了,吞了一整瓶安眠药,刚刚给她做完催吐,还在等救护车过来。嫂子,你快回来看看…”


陈书婷一边安慰小兰一边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犹豫了两秒后还是咬咬牙一路猛踩油门朝家驶去,路上还超了两个红灯,居然比救护车先赶到家。刚一进门,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高启兰就急忙将她领到了主卧,见到了瘫倒在沙发上的高启蔷,旁边的地毯上还蹲坐着面如死灰的高启盛,一副天塌了的样子。陈书婷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她轻声对高启兰说了句“你们先出去一下”,眼神一直死死锁在高启蔷身上没有动过。


高启兰点点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大脑已经完全宕机的高启盛拉了出去,顺便掩上了门。陈书婷看着眼前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女友,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抡圆了给了她一巴掌:“高启蔷,你他妈给老子起来!”


这一逼兜确实得劲,高启蔷被扇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又因为没站稳跌倒在地上,还不小心把沙发坐垫一并带了下来,露出了藏在底下的安眠药片。得,这下连医药费都省了。陈书婷毫不意外,高启蔷这种人又怎么会真的冒着生命危险骗她回来,不过是装惨博同情,知道自己拿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没办法——那我在她心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她真的有爱过我吗,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上位的手段而已?


陈书婷越想越心灰意冷,淡淡地开了口:“分手吧。”


高启蔷肉眼可见地着急了起来,她连站起身都顾不上,几乎是爬到了陈书婷面前抓住了她的脚踝,“婷婷,婷婷,”她现在哪里还像是平时那个风光无限的高老板,反倒更像是只被主人踹了一脚的小狗,从嗓子里挤出阵阵哀鸣:“婷婷,是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行的…!”


陈书婷只觉得好笑,都到这时候了还装什么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肯撒手的高启蔷:“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那个警察搞上的?”


高启蔷低下头,犹豫着要不要说真话,最后还是眼一闭,结结巴巴地开了口:“…2000年。”


“2000年?你他妈跟我认识之前就已经和他搞在一起了?”陈书婷心里最坏的猜想得到了验证:根本就没有过什么两情相悦也没有什么天造地设,从来都是她自作多情,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只是一直在演戏讨她欢心——也真亏她为了完成阶级跳跃居然连同性恋都演得出来。从前两人间的软语温存柔情蜜意一下子全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狠狠地绞着她已经备受打击的心。房间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最后还是陈书婷开口打破了它:


“高启蔷,你厉害,你现在是建工集团的二把手,已经成功得到你想要的了,还拉着我做什么?我对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高启蔷却更慌乱了,她拼命站起身,死死地抱着陈书婷不放:“婷婷,婷婷,我现在什么都告诉你,你听我解释,”她滚烫的眼泪滴在陈书婷肩膀上,灼得对方一阵苦痛,“我承认最初接近你是想进建工,选择和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想要离建工核心更近一步…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就算不是爱人之间的那种感情,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她越说哭得越狠,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掉,“分手可以,但你能不能别离开我…别消失在我的生命中,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陈书婷愣住了,她倒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喜欢的人确实挺把自己当回事儿的,她该为此高兴吗?但喜欢的人真的只把她当家人看,她该为此伤心吗?然而无论如何,被欺骗的事实摆在眼前,恼火最终占据了上风。她一把推开高启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剩下女友跌坐在地上无助地小声啜泣。


日子又回到了几天前的模样。这一次陈书婷躲到了香港,反正只要在京海高启蔷就总有办法找到她,干脆跑得更远一点,好好清净几天,手机里仍旧是每天几十条来自高启蔷的未接来电,她一次都没有接听过。大概过了一个礼拜,陈书婷在检查未接来电的时候看到了不一样的号码——又是高启兰的。她思考了两秒,想着大人吵架不至于迁怒到孩子身上,于是拨了回去。


“喂,嫂子!你在哪里呀?”高启兰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这无端让陈书婷生出一丝歉意:“抱歉啊小兰,我——”


“哎呀,嫂子,该道歉的不是你,”小兰急忙打断了她,“姐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是她对不起你,我听完后也很生气…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如果你还在生气不愿意回家我能理解,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我想去看看你。”


陈书婷心头一暖。不同于那个看到她就恨不得猛翻三百个白眼的二哥,小兰确实很亲近她,她也一直把对方当妹妹看待。高启兰懂事体贴又让人省心,和她大姐不同,小兰身上没有那股子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养出来的精明,却有种质朴的执拗,估计和她从小抱着“好好读书以后让大姐过上好日子”的单纯理想和书本死磕了十多年的成长经历有关,结果她还没毕业高家就飞黄腾达了,她的一腔执念就彻底用在了学习上,是个做学术的好苗子。陈书婷有时候切了水果送到她房间里去,看到哪怕放假在家的小兰还总是把头埋在书本前,不由得心生疼惜,想着如果自己也有个妹妹或孩子就应该像小兰这样——


“嫂子,你还在听吗?”高启兰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打断了她的回忆。陈书婷把思绪拉了回来,考虑了片刻后还是把住址告诉了对方。


“我先说好啊,不许告诉你姐,要是你姐到时候找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个小丫头片子。”陈书婷说完也意识到这番威胁毫无威慑力,但她确实没办法对高启兰放狠话。电话那头的女孩听完也咯咯笑了起来,大声做出保证:“是!嫂子吩咐的我全部照办!”


陈书婷扶着额头闭上眼睛,你们老高家的人还真就都一个德行。


高启兰遵守了诺言,隔天晚上就一个人赶到了嫂子的住址。陈书婷开门的时候看到她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外,手上还提着什么东西。这孩子不会打算在这儿常住吧?陈书婷有些头疼,但还是赶紧招呼小兰进门,这时她才看清对方手上拿着的东西,是一大箱啤酒。


“我想着嫂子这两天应该心情不太好,所以就买了点酒跟你一起排解一下。”高启兰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解释,能看得出来她一下飞机就赶了过来,风尘仆仆的,几根碎发挣开了头绳垂在她的额头前,显得有些狼狈。陈书婷赶紧让她坐在沙发上休息,接过她手中的啤酒放到了餐桌上,然后转身去厨房把家里阿姨先前准备好的食物放到微波炉中重新加热了一遍。阿姨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休息了,家里现在只剩她们两人。


两人吃着饭喝着酒,同时闲扯些家常事,酒过三巡,陈书婷才真正地鼓起勇气开始思考她和高启蔷的未来。高启兰的出现确实让她心情轻松不少,有人分担总比自己一个人扛着好,哪怕只是听她诉苦也是一种慰藉。陈书婷不常向她人敞露心扉,她是被陈泰带大的,在建工这个污水池子里早早就学会了算计,也已经习惯把真实想法和情感闷在心里,高启蔷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能让她推诚相见的人,结果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陈书婷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心里的苦闷却驱使着她又打开一罐啤酒。高启蔷说得没错,她在失去了爱人的同时,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和家人。


“嫂子,你要不要歇一歇再喝,”小兰也醉了,颤颤悠悠地试图摁住她继续灌酒的手。陈书婷眼神放空,又开始回想起自己的情感经历:她在事业上顺风顺水,算无遗策,这些年仅凭一己之力带出来白江波和高启蔷两个揸fit人就是最好的证明,然而在情感问题上却总是栽跟头。除开高启蔷,她其实也没有好好地谈过一场恋爱。她对那个死了五年的名义上的前夫没有任何感情,结婚后她试过找女朋友,但大多数人都忌惮她的背景,没能和她一起走下去,更别提共同分忧了。陈书婷也暗恋过程程,程程精明能干又能理解她的苦衷,可惜受够了穷日子的程姐内卷起来跟不要命一样,恨不得每天花三十个小时扑在工作上,连吃饭都时常用能量棒和咖啡解决,哪有时间分给情感生活。结果还没等到陈书婷摸清她的取向,她就自愿替公司去蹲了三年大狱,草草地给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上了句号。


陈书婷越想越愁闷,不顾高启兰的劝阻,一仰脖子又喝下半罐啤酒。她放下罐子,对上小兰担心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沉默了半晌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缓缓说道:“…想要找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一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话刚说完,陈书婷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温热湿软,带着酒精的味道,她醉醺醺的大脑用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是高启兰的嘴唇,酒被吓醒了一大半,急忙猛地推开餐桌对面的女孩。而高启兰却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动作感到气馁,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住陈书婷的双手,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酒精作用,大声地开口说道:“嫂子值得一个能真心待你的人!我就是真心喜欢嫂子,我…我觉得你天下第一,谁都比不上你!”


要是这话换成任何一个高启兰之外的漂亮女孩说出口,陈书婷都会被这番称得上笨拙的告白逗乐,但偏偏是这个她五年来一直当亲妹妹看待的人,在这种时候向她表白了,陈书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明明上一个麻烦还没解决,新的棘手问题又接踵而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地把手从高启兰的包裹中抽了出来,用她能想到的最苦口婆心的语气开始劝解:“小兰,你只是喝醉了——”


“嫂子,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吧?”高启兰察觉到了陈书婷话语中拒绝的意思,急急忙忙地把憋在心里几年的眷念一口气全展露了出来,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她看:“2000年,那个时候我大学还没毕业,你刚和我姐在一起,在放假回家之前二哥就跟我提过你,说你强势刻薄又不好对付,搞得我在见到你之前还慌张了一段时间,怕我表现得不好在你面前丢脸…”


“后来,后来我回家,第一次见到我姐挽着你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当时看得呼吸都快停住了,嫂子,你就像是天仙下凡一样哇,我,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光彩动人的女人,你一出现,好像整间屋子都在发光。”


“我当时自卑极了,话都不敢大声说,但你完全没有瞧不起我,还拉着我的手夸我好看,嫂子,怎么可能有人好看得过你,一看到你笑我的心脏就咚咚狂跳,”


“我就是那时喜欢上你的…是一见钟情…”高启兰也突然意识到这番表白太过直白,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嘟囔出来的,音节混杂在了一起。


陈书婷的大脑已经快转不动了,她先是用少量的大脑功耗处理了“高启盛这傻逼果然在背后说我坏话”的问题,又开始试图用混沌的思绪琢磨高启兰的告白:居然00年就开始喜欢我了吗?这孩子…还怕我瞧不起她,怎么可能,不过女孩子就是心思细腻,想多了也正常,哎呀…现在该怎么办。


越想脑子越乱,她已经开始后悔多喝的那半罐子啤酒了。高启兰跌跌撞撞地走到她座位前蹲了下来,抬头看着她,脸鼓鼓囊囊的,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像只被蜜蜂蛰了的小狗。陈书婷最受不了的就是高家女孩子的可怜样,她总是会忍不住心软,这次也不例外。高启兰环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嫂子。陈书婷僵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抚上高启兰的头发,就像五年前的路灯底下她对高启蔷做的那样。


喝酒误事,心软也误事,等到陈书婷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躺在床上,高启兰从背后抱着她,睡得一脸心满意足。陈书婷感受着高启兰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后脖颈子上,后悔得直呲牙,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小兰比自己小了十多岁,还是个在读书的学生,居然阴差阳错地跟自己这个京海捞家婆搞在了一起,更要命的是自己和她姐姐的破事还没解决,现在又横添了这笔糊涂账。她烦躁地扭动了几下,不小心吵醒了身后的女孩: “嗯,嫂子,醒啦?”


陈书婷翻了个身,对上了高启兰幸福的目光。她犹豫着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和小兰好好讲清楚,毕竟刚睡完觉就划清界限这种事太过残忍,但她又不想当高启蔷那样骗感情的坏女人,越往后拖就越难解决。沉思片刻,她开口询问道:“小兰,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启兰却像是早有准备一样点了点头:“我都想好啦,嫂子要是愿意回家的话,我们就一起回去跟我姐和我哥说清楚。就算得不到他们的支持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个学期就研究生毕业了,单位也定下来了,是一家三甲医院,辛苦是辛苦点,但工资足够养活我们两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陈书婷搂得更紧了些,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其实只要和嫂子在一起,吃什么苦我都愿意。”


陈书婷没有说出自己一个月的收入就抵得上对方几年年薪这样煞风景的事实,反倒实实在在地被女孩的决心与勇气打动了,她早该知道高启兰就是这么个一根筋的孩子,只要是她决定下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动。陈书婷的理智在拼命叫喊着不要沦陷,而情感却像一株茁壮的幼苗般破土而出,用自己的存在提醒着她:人生苦短,机会难得,为何不试试呢?


她把头埋在臂弯里,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这份诱惑。


看着沉默的陈书婷,高启兰下意识地以为她又要拒绝,有些焦急地开了口:“我知道嫂子嫌我年纪小,太天真,社会经验不足,但是我可以慢慢学,我姐能做到的事情,我迟早有一天也能做到!而且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会一直喜欢你,我既然能喜欢你五年,就能再继续喜欢你五年,十年,二十年,到最后还得你看着我变成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太太,你忍心嘛。”


陈书婷被这番话逗笑了,她抬起头,照着女孩的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怎么这么没眼力见,还管我叫嫂子呐?”


高启兰愣了一下,随即嘴巴咧到了耳朵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陈书婷,婷姐,婷婷!”


“没大没小的。”陈书婷装模作样翻了个白眼,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


她又回到了京海,毕竟走之前没做过业务交接,担子全一股脑丢给了高启蔷,这两天估计是忙得叫苦连天。高启兰比她早回去几天,说是要先帮她打点好相关事宜。等到陈书婷出了机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车里朝她挥手的高启兰,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傻笑。她也忍不住被这份快乐情绪感染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小兰,但同时也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人在暗处盯着她一样。陈书婷朝四周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是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过多了,每换一个地方脑内的警报都会拉响一遍。她摇摇头,试图把这种奇怪念头赶出脑海,继续向小兰的车走去。


“婷姐,房子我已经找好了,阿姨也请了,你先在那边休息着,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准备好了,我就带你去向我姐和我哥说个明白。”高启兰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内冰箱里取出一瓶水递给她。陈书婷欣慰地看着开车的小兰,心想这孩子真的长大了不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还有些怯懦怕生,这才过几年就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但不知为什么,陈书婷从出机场的那一刻感受到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脑内的警铃也越来越响,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绝对哪里有问题。她从后窗望向跟在她们身后的汽车,上面标着一串陌生的车牌号,外面阳光太强,看不清司机的脸。她思考片刻,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


“怎么啦婷姐?”高启兰完全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以为陈书婷只是害怕自己姐姐跟在后边,笑着拍胸脯保证说我姐今天一早就去公司了,根本不知道我出了门,放心吧。


陈书婷忧心忡忡地随着高启兰到了新公寓,等到对方讲完了公寓的生活设施注意事项后就赶忙让她回了家。她嘴上说着怕小兰进进出出的引起高启蔷怀疑,其实是想小兰趁着天色尚早回去会更安全些。高启兰也对陈书婷的担忧表示了理解,反正只要再过两天向高启蔷摊牌就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地过日子了。


“婷姐,我走啦!”高启兰把车开到窗前,朝着楼上的陈书婷挥了挥手。思索了片刻,她又补上一句:“我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你!”


果然是年轻人啊。陈书婷这么想着,也朝着远去的汽车挥了挥手。


京海的天一向黑得早,阿姨做完家务回了家,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大概半小时后她接到了高启兰的电话,对方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家了,大姐二哥都还没回来,可能又因为工作繁忙在拼命加班吧。陈书婷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赶紧让小兰锁好门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知道啦,怎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啊。”高启兰的语气听不出半点埋怨,还依旧沉浸在热恋期的甜蜜中。陈书婷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一声声“咔哒”,脑补着小兰在偌大的别墅里上蹿下跳锁门锁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呀,我就知道你在笑我!”小兰握着电话假装抱怨,下一秒却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婷姐,我姐他们回来啦!我先挂了,等过会儿回房间再打给你。”


陈书婷点点头,摁断了电话,而另一端的高启兰开门后却发现只门外站着高启蔷一个人,“咦,姐,我哥呢?”


高启蔷也觉得奇怪:“我今天也半天找不见你哥的影子,打电话也不接,还以为他在家呢。怎么,他没在家吗?”


小兰的安全确定了,陈书婷开始思考起自己这边的对策。她有想过报警,但首先没有证据,其次她上一个认识的还算能够信赖的警察睡了她老婆,这就足够让她把大部分条子都列入黑名单了。求人不如求己,她在工具房里翻找了半天,找出来一把不算太大的榔头,杀不死人但绝对能让人失去几秒意识,足够防身了。陈书婷关掉了屋子里的灯,做出屋子主人已经入睡的假象,只给自己留了一把手电筒,关键时刻可以逃命用。她还顺便给手机设置了静音,以防小兰不合时宜的电话暴露她的行踪,等自己安全后再向她解释。


一切准备就绪,陈书婷坐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静静地等待着袭击者到来的可能性。果然,仅过了几十分钟,她就听到了大门门锁转动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举起榔头准备砸下去。


门打开了,一个带着头套身形高大的人走了进来,手上似乎还握着什么凶器。陈书婷没有多想,直接劈头盖脸地一锤子砸了下去,趁着歹徒躺倒在地一鼓作气跑了出去,边跑边报了警,身后传来了洪亮的惨叫声,一嗓子把整条街的声控灯都给嚎亮了。陈书婷愣住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接着脑内又把身高体型作案动机考量了一遍,发现竟然全都对得上。她心里有了答案,迅速地转变了应对策略。


歹徒也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顺着脚步声追上了她。陈书婷躲进了一条地下隧道,这条隧道里产生的回音能够有效地隐藏她的具体位置。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向着歹徒追来的身影喊道:“小盛,你别那么冲动,把家伙放下我们好好说。”


歹徒停下了脚步,可能是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他自暴自弃地摘下了头套,露出了那张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脸。“陈书婷,你厉害!玩够了我姐又抢走我妹,我们高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非对着我们死缠烂打不放?”


陈书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应该是问我哪里得罪你们高家人才对吧。但她深知和精神病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这小子疯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今天就是他一路尾随着小兰来到机场又一路跟踪她们来到了这个公寓,大概率还听到了小兰对她的告白,一个急火攻心直接走火入魔。陈书婷深深地感到了无语,但谈还是得接着谈,她硬着头皮继续喊话:“你能不能搞搞清楚,是你姐有错在先我才和她分手,不是我始乱终弃。”


高启盛沉默了两秒,然后咯咯笑了起来,“我知道啊。”


陈书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了个寒颤:“你姐和安欣的开房照片,不会是你寄给我的吧?”


她听到隧道外响起了一下一下的鼓掌声,果然不出她所料。陈书婷的眉头都快拧巴成了地铁老人手机.jpg,这到底是什么新型品种的神经病啊!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个事实,神经病就又开了口:“你猜的没错,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寄的,为的就是你这个女人能早日离开我姐。但不知道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竟然宁愿拿自杀威胁你留在她身边!竟然赶抛下我和小兰不管!只要你还在京海一天我们高家就没好日子过。你等着,等我解决掉了你再去解决那个死条子,这样我姐就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们了。”


陈书婷白眼都快翻到肚子里了,还省理工高材生呢,发起疯来连正常逻辑都不讲了。她还想继续反驳,下一秒就听到了高启兰的声音:“婷姐,婷姐!你在哪里呀?”


虽然不知道小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陈书婷并没有为小兰的安危感到紧张,发癫归发癫,她知道高启盛肯定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至于自己的安危,她还是要捏一把汗,毕竟就高启盛现在的精神状态,当着小兰的面打死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果然,听到高启兰的声音,高启盛急忙追进了隧道,挥舞着凶器大喊大叫:“陈书婷,你给我出来!咱们速战速决,你也不想小兰亲眼看到我打人对吧?”


谁出去谁二百五,陈书婷在心里骂道,她并不指望小兰一个人能拦下发疯的高启盛,只期望着警察快点赶到。


她听到了小兰追进了隧道的脚步声,和高启盛的争执声,然后她听到了出乎预料的声音——是高启盛发出的,一直大声嚷嚷着“高启兰你放我下来”“松手,松手!”之类的句子。陈书婷实在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偷偷地探头向外望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一米六五的小兰,肩上扛着一米八的她哥,缓缓向她走来。高启盛在小兰的肩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吱哇乱叫,然而却被他妹的一条胳膊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陈书婷呆住了,她坐在地上仰头望着面前的高启兰,半天说不出话。小兰却只是露出她熟悉的笑容,蹲下身向她伸出另一只手:“起来吧婷姐,我们回家。”


陈书婷感到自己有太多问题要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好回房间给你打电话嘛,结果打了没人接,就有些担心,于是开车过来看看你,然后就看到房子大门开着,地上还有把榔头。我怕你出事,跟着就一路找过来了。”


陈书婷点点头,又望向高启兰肩上的高启盛:“你,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啊,我毕竟是学骨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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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不下去了补一点后续,警察赶到的时候只有盛子一个人脑震荡,其他人都没受伤,当事人shooting大度地表示都是一家人自己内部处理就行了,于是没有起诉。shooting和蔷最后和解了,还是朋友和搭档,蔷舍不得让婷出去住,好说歹说把她劝回了家,也对婷和小兰的关系给予了支持。大家日常相处就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各有需求的时候婷找兰,蔷找欣,和和美美其乐融融。欣欣自从知道自己当了3后差点被整出了ptsd,主要是自己的理想一直是当个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现在却发现自己就是破坏别人家庭和谐的罪魁祸首,emo了很久,蔷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反倒是婷一起帮着劝才把他心结解开,总之所有人快快乐乐地在高家别墅开impart,只有盛子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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